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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庄季】冷清秋（五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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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点五十五，季白将车停在医院对面的停车位上。

六点整，庄恕走出医院大门。

季白按了声喇叭，按下车窗。庄恕顺着声音望过来，正看见季白对他招手，大长腿一迈，几步就到了车前。

等很久了？

没，刚到。

那就好，难得准时下班，我们去吃什么，一下午门诊口干舌燥，快饿死了。庄恕觉得有点奇怪，明明自己才第二次见这人，怎么熟悉到这种地步。

去吃日料吧，同事有推荐附近一家店。说是东西很新鲜。

庄恕喜欢吃日料，季白刚知道的时候觉得挺奇怪，一个在美国长大的男人，不是应该最喜欢麦当劳吗？庄恕知道季白这么想的时候，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，那叫垃圾食品好吗？看看美国那些大胖子就知道有多垃圾了！

好啊，好像来这以后还没吃过日料。

庄恕心情很好，不知是因为要去日料店，还是即将知道自己的过去。


季白把菜单给庄恕，庄恕也没客气，前菜要了海藻、纳豆、八爪鱼和土豆泥沙拉，刺身是三文鱼、白金枪、北极贝和甜虾，主菜庄恕在寿喜锅和三文鱼头暖锅间犹豫不定，季白拍版了三文鱼头，这家没有蔬菜塔吉锅，那才是庄恕的最爱。

庄恕把菜单推给季白，季白补充了海胆刺身、烤牛舌、烤鳗鱼、加州卷、炙烤鹅肝寿司、玉子烧和肥牛拌饭，还特地嘱咐服务员，锅和饭里都别放葱。庄恕毕竟在美国生活了那么多年，葱姜都是完全接受无能。

你也不吃葱？庄恕有些好奇地问。季白笑笑，给庄恕倒了酱油，没放芥末，庄恕不喜欢。又问服务员要了个小碟子，倒了些醋。庄恕喜欢吃醋，各种意义上的。

庄恕现在的感觉很奇妙，面前这个人，似乎比自己还要了解自己，我们以前关系很好？

饭友。季白没想到庄恕问的这么直接，大概是自己做的太过了，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，突然脑海里冒出这么个词，便脱口而出。

饭友？庄恕有些疑惑，这是怎么个定义？一起吃饭的朋友，意义参考酒友？也就比狐朋狗友好一点吧。

嗯，我们俩口味相近，经常搭伙吃个饭，毕竟一个人不方便点菜。季白瞬间接受了这个自己给自己的设定。

哦？那我们是怎么认识的？庄恕有点好奇，一个警察，一个医生，都是忙起来天昏地暗的工作，到底是有怎样的机缘才能认识。

我受伤，你是我主治。季白编了个说的过去的理由。

我做主治？那你伤的还真不轻。庄恕突然有些心疼面前这个男人，随即又对自己的这种情绪感到莫名其妙。

这时，前菜上来了。季白将纳豆和海藻放到庄恕面前，做我们这行的，受伤也是常事。季白说的轻描淡写，但实际上，以前两人仅有的几次吵架，都是为了这个，尤其是有一回，季白直接把自己送上了庄恕的台，伤好后，庄恕和他冷战了整整两周。

庄恕不知道该怎么接，幸好刺身也上了。这家的东西果然新鲜，白金枪鱼鲜甜的滋味吃的庄恕咪起了眼，季白愣愣地看着庄恕，将这一幕狠狠地印在脑子里。

你吃啊，庄恕吃的满足，一抬头，就看季白傻愣愣地看着自己，不知怎的，就有点害羞，赶紧招呼季白吃东西，以掩饰自己的尴尬。

嗯，季白应着，夹了块海胆。海胆这东西，季白原本是不吃的，但庄恕喜欢，隔三差五就要去吃，渐渐季白也喜欢上这种滋味。

这家海胆真不错，庄恕夸赞道，我们两谁先到这个地儿？

你吧，季白吞下海胆，喝了口茶，我刚来不久。

哎，幸好你来了，否则我还真找不到这么好的地方。庄恕看见服务员端着锅向这边走来，赶紧把桌上的盘子挪了挪，空出位置。

我也没想到会碰见你，季白笑笑，天知道他有多感激这样的相遇。

服务员熟练地给瓦斯炉点上火，三文鱼头锅开始慢慢加热。热气蔓延开来，季白脸红红的，庄恕突然就很想亲亲他，再一次被自己的想法吓到。

这个天，吃暖锅还有点早，再冷一些，会更舒服。季白将最后两片北极贝夹进庄恕盘子里，示意服务员过来收走盘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