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楼诚】你说吧，要我等多久（四）
春天，阿诚通过了入学考试，在家的时间少了起来，兼职却是没放弃，只是改到了放学后到晚上九点。明楼见他做的开心，便也没阻止，只是嘱咐他别耽误了课业。阿诚应下，学的便也格外用功。
明楼愈发忙碌，常常连续几周见不到人影，偶尔也会带着伤回来，阿诚细心照顾，却什么也不问。明楼不止一次发现阿诚整夜守着自己，赶他去睡，他也那么不说话，就一双大鹿眼直勾勾地看着明楼，明楼只得作罢。
春去秋来，明楼在夏天的时候接到通知，要去哥廷根游学十个月。阿诚有些舍不得，虽然明楼不常回家，但好歹还在一个地方，自己也还有个家。明楼一走，就好像又被抛下了。似是感觉到阿诚的不安，临行前的一阵，明楼每天都按时回家，两人用了晚餐，天好便出门走走，不好就窝在一起看书聊天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天气渐渐冷了，记得加衣服。阿姊上回说了要从上海寄些衣服过来，算着日子应该到了，如果没到，就先去买几件，巴黎的冬天阴冷阴冷，你身子骨不好，要多穿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我不在家你也别过的太随意，你当我不知道呢，我不回来你就面包牛奶地打发晚饭，不行的，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，一天吃五顿都不嫌多，这么打发要是长不高看你跟谁哭去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书房里的书我整理过了，你没事儿的时候多看看书，我知道你的课业不用我担心，但多读读书，开阔开阔眼界总是好的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我看过你藏起来的画了，画的不错，只是缺乏系统训练，我让周家少爷每周二来给你上课，练练基本功，练好了我回来教你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明年你就要考学了，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？大哥就问问，你选什么专业大哥都支持你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兼职那边能不做就不做了吧，巴黎也愈发不太平了，你那么晚回来，我不放心。
明楼说，阿诚，大哥就要走了，你没什么要跟大哥说的吗？
阿诚说，大哥，你能不能不要走，或者，带着我一起走。
明楼笑了，阿诚自打来了明家，总是懂事地令人心疼，尤其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明台比起来，实在是太乖太乖。没想到，自己的离去竟让阿诚难得地任性了一回。心里一暖，自是说不出拒绝的话，可是，不拒绝怎么可能呢，他要去的地方哪是什么好地方，怎么忍心带着阿诚一起。
阿诚，你不能走，你要帮大哥守好巴黎的家。你要是走了，大哥在欧洲可就没家了。
大哥。明楼把阿诚搂在怀里，少年的个子刚长到明楼肩头，虽瘦削却有着少年人特有的韧性，抱在怀里，贴合的毫无缝隙。阿诚的双臂也环抱着明楼宽阔的后背，整个脑袋埋在明楼怀里，像是撒娇，更是不舍。
到了出发的日子，明楼难得起了个大早，阿诚却是更早，早饭已经做好，两人安静吃完，明楼提着行李，走到门口，阿诚要送，被明楼拦住。
等我回来。
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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