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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庄季】冷清秋（六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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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感觉挺奇怪的。庄恕夹了片北极贝，蘸点酱油，突然就笑了。
 
怎么奇怪？季白好奇。
 
说不上来，庄恕咬了一口北极贝，鲜甜的滋味在嘴里弥漫开，你好像知道我很多事情，但我完全不了解你。
 
哈哈，你想了解我吗？季白忍不住的尾音上扬，这算是今天最好的消息了。
 
可以吗？庄恕放下筷子，显得特别认真。季白也被感染了这样的情绪，有点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，气氛一下子僵住。
 
你们的烤牛舌，服务员打破了僵局。牛舌并未片的很薄，反而有一定的厚度，不过火候很好，味道也不错，吃得出是用了心的。
 
可以。
 
啊？庄恕一下子没反应过来，叼着片牛舌抬眼看季白。
 
季白忍住笑，心里恨不得将这一幕拍下来，我是说，你可以重新了解我，虽然我这个人很无趣。
 
能有我无趣？庄恕吞下牛舌，伸舌头舔了舔上唇，季白觉得有点口渴，喝了口查，就听庄恕说，你来之前，我就没出来吃过饭，一直都食堂食堂食堂，小护士都背地里说我性冷感。
 
咳咳咳，季白被嘴里的水呛到了，你庄恕好意思说自己性冷感，还要不要脸了！特么当年每次休假老子都下不来床好么？不过，季白只敢在心里想想。
 
有那么好笑吗？庄恕装作生气的样子，正好三文鱼头锅好了，庄恕揭开锅盖，香气扑鼻，拿了店家特质的酱，挑了些给季白，季白还在笑，庄恕狠狠地瞪他一眼。
 
好了好了，别生气，他们只是不了解你，季白用筷子挑了点蘸酱放嘴里，味道不错，店家手艺还是可以的。

我和以前，像吗？庄恕突然问。

季白愣了一下，夹了筷子金针菇，像的，至少口味没变。

性格呢？

应该也差不多吧，外冷内热，和失忆前没什么变化。

我是怎么失忆的？

你不知道你是怎么失忆的？

他们跟我说是车祸，但我不太相信，我看过我的脑部CT图，虽然我的专业是胸外，但我也知道那样的伤不可能是撞击造成的。庄恕分析的头头是道，季白听的心惊胆战。当时为了瞒住庄恕，各方面细节都是他亲自推敲布置的，但他竟然忽略了庄恕是个医生。

这个我不太清楚，毕竟我们只是饭友，季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，只能打起太极。炙烤鹅肝寿司上来，两人各夹起一块，放进嘴里，一口咬下，一副享受的模样。

哎，一下子丢失三年，这种感觉真不好。庄恕似乎颇有感慨，放下筷子，喝了口茶，右手放在桌上有规律地轻敲。

庄恕话音未落，季白就开始心疼了。如果没有最后那个案子，也许自己也能像凌远和李熏然一样开开心心地生活吧。或者说，如果没有遇见自己，庄恕的人生应该能称得是上完美吧。

怎么了？发现季白脸色不对，庄恕有些紧张地问。

没事，季白喝了口茶，平复下自己的心情，虽然开心的事情都不记得了，但伤心事也忘了不是。

说的也对，只是感觉拼图少了一片，总是拼不上，有些难受。庄恕挠挠头，筷子伸向刚上的玉子烧，做医生多多少少有些强迫症。

人生呢，还是要向前看。季白化身心灵鸡汤讲师，给庄恕加了点酱油，不管你忘了多少事情，有些事情是永远不会变的，比如你还是会喜欢玉子烧加酱油，比如你还是会做医生，最后那句季白最想说的，却没说出口，比如我还是会爱你。